上海说照顾，没有照顾。上海失望了，我向北京靠拢。北京没说，反而照顾了。
我读书走的路较同行们困难得多。曾几次在京沪等地的读书文化类报刊撰文，谈及自己攀登书山苦路的艰辛。在害怕落伍于飞速发展的时代的思想压力下，选择图书俱乐部，以为是读书的上好门径。适时上海东方书林俱乐部应运而生，我即报名参加，证号00859，成为国内较早的读书俱乐部成员。我按俱乐部要求汇钱若干，搜求好书自然是我的愿望。然而事情恰恰相反，东方书林俱乐部每每让我失望。他们几次连续在《文汇读书周报》上告曰，有邓云乡《文化古城旧事》、钱谷融《艺术·真诚·人》，我按目点书请寄，俱乐部两次都寄一种打印的字样“您要的书已输入电脑，待寄”云云。我耐着性子等待佳音，终于是一而再的失望。欲求不得心中不快，得到了书同样没有欣喜。一次买赵忠祥的《岁月随想》，说满足爱书人的一点小趣味，给俱乐部成员寄钤章本。事不假，但印章盖得太马虎，用劣质印色，又歪，不雅，哪像读书人办的事！还有一次，买米兰·昆德拉《被背叛的遗嘱》。事先大造舆论，一番吹嘘，声明“特价照顾俱乐部会员”。书寄来，定价13元，消耗单上减少同样数字。照顾会员，真不知从何谈起！这倒事小，书的内容及语句手法，似都不能与我心灵发生碰撞。故而强打精神，努力培养对昆德拉的感情；通读一遍，不知所云。我觉得俱乐部在误导，有一种上当的尴尬。看来读书不能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跑，因此再也不求东方书林俱乐部，剩余几块钱也就算了。上海失望（以上写的，全部可在《文汇读书周报》及他们资料中查到）了，我向北京靠拢。席殊书屋好书俱乐部我未参加，中央编译局出版的伍立杨、李书磊、李洁非、卫建民等人两套好书，我请购，九折寄我；焦先生、胡先生还说可帮找所需缺售书，让我预料不到。《吴小如戏曲文录》相当好，北京梨园书店精心包扎，挂号邮寄。杨先生退回我寄去的邮资，并附一封温暖人心的信。今年五月，北大百年校庆，出了一批好书，我欲购些，红烛书店孙女士回函，说深知普通读书人艰难，可八折供给免邮费。北京这些书商（姑且如此称呼），我一个也不认识，而总觉得他（她）们厚道。上海东方书林俱乐部说是读书人的精神家园，我体会不到。倒是上海人精明，读书俱乐部的商味感杂不浅。
读书俱乐部理应为读书人着想，读书人大都不很富。像我，混饭艰难，却也克扣家用买书来读。上海说照顾，没有照顾；北京没说，反而照顾了。看来毕竟还是北京有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。至于今后如何买书，苍天不负苦心人，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力。各个读书俱乐部，你们竞争吧！真正的读书人，不必说假话。
（江西进贤县文物管理所文先国）
